琥珀川之夏

CP：酷拉皮卡 X 库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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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抱着库洛洛在床上亲近了好一会，亲来亲去黏黏糊糊个没完，库洛洛一边推他，偶尔又回吻一下，打打闹闹把被子搅得一团糟。

突然酷拉皮卡腿上一重，低头看看，发现是洛洛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房间跳上床来，挤到两人中间。库洛洛一把搂住它抱进怀里，小家伙嗓子里发出愉快的咕噜声。

“它倒是肯亲近你。”酷拉皮卡挑了挑眉。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没怎么管洛洛，库洛洛带它半夜出去觅食带它玩带它洗澡完全没什么问题，一人一兽很快就混熟了。

“毕竟是你养的，”库洛洛揉了揉它胖胖的腮，“爱屋及乌。”

哦豁，倒是很自信，酷拉皮卡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只淡淡提醒道：“一会带它刷牙，吃了什么腥味这么重。”

“一只兔子，它自己逮的，连皮带肉吃得血糊糊的，啧啧，真是野性不减。”

酷拉皮卡一听眉头一抽，拎住洛洛的项圈就把它扔下了床，反手拍了库洛洛的脑门一下。“笑，还笑！脏死了你也抱怀里，恶不恶心？”

库洛洛搂住酷拉皮卡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吻住，含含糊糊笑道：“洗澡了洗澡了，它洗了我也洗了……我们，不干点正事？”

酷拉皮卡恶狠狠地咬了下他的下巴，“干，你就是正事。”

 

两人过了正午才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果腹，便收拾行李离开了这所建在半山腰的古旧别墅旅馆。

库洛洛趴在车窗边看着别墅的尖顶的十字架慢慢消失于视野，感慨道：“好想多住几天，这里挺好玩的。”

酷拉皮卡冷笑一声：“我看你是顺走了不少东西吧。”

库洛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黄铜怀表，表壳上雕了猫头鹰与鲜花，奇怪的搭配，华丽又诡异。“哪有，我就拿走了这个，刚刚在柜台上顺的。”他朝酷拉皮卡晃了晃有些掉漆的小玩意，“这位小老板娘不太懂行，她外祖父留给她的别墅的每根房梁都可以拿去拍卖，库房里的东西更是价值不菲，何必开家庭旅馆呢？这不是招贼吗。”

“冠冕堂皇。”酷拉皮卡专心开车不搭理他。

库洛洛自言自语：“不过这山路如此偏僻，住了这么多天也就我们一对旅客，另有秘密也说不定？小老板娘我看不出问题，她的那位管家有些身手，虽然不如我俩但也不差，还有个小女孩，酷拉皮卡你见着没有？我前几天凌晨出去的时候看见院子里有个小女孩在荡秋千，我牵着洛洛看了一会，她也没理我。等我们送走了洛洛再回来看看吧？方圆几十里也就这么一户活人，不觉得有趣吗……”

“有趣有趣，你可以闭嘴了，聒噪。”

酷拉皮卡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翻地图。库洛洛邀请他回流星街，可是出发了库洛洛又左顾右盼，一会要去看世界上世界上最大的瀑布，一会要去看某个天文台等流星雨，一会又要去找某个隐居的部落，据说部落里的人以黑豹为尊，他们生活在山谷里为黑豹饲养幼崽，待成年后就放归雨林。

库洛洛把椅背放下来把玩着着怀表酝酿瞌睡，大眼睛半睁半闭。玩了一会，他把后座的小行李箱拖过来，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两排木盒子，他掏出一只绒布袋把怀表装好了放进一只盒子里。酷拉皮卡眼尖地看清了这些东西，他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那是我的。”

他是指库洛洛送给他的东西，现在正和他曾经准备送给库洛洛的东西放在一起，库洛洛离开庄园时把它们都带出来了。

库洛洛噗嗤一声笑了，道：“那可不可以送给我？”

酷拉皮卡觉得他在揶揄自己，眉头一跳，睨了他一眼正待讽刺回去，却发现库洛洛望着他的眼神很柔和，朦胧的眼睛里有些睡意，望向他时却又带了光芒，搅和出一股温柔的神色。

他用眼神询问他：可以吗？送给我吧，好不好？

酷拉皮卡心中一酥，脑子里已经滚动播放了两个字：可以、可以、可以……

最终他咬咬牙道：“随便你。”

库洛洛露出了得逞的小笑容，明明是比他大很多的男人，露出虎牙的笑容让他充满了少年气息。而库洛洛对他撒娇……让他根本不会应对。招架不住啊……怎么办呢，这个人对自己笑得柔软又温暖的时候，他根本凶不起来。

从山毛榉森林吹来的山风清爽又甘甜，午后的阳光终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云落在了人间，酷拉皮卡觉得这段路他大概可以开很久。或许就如库洛洛所说，他们无法共享一个世界，当酷拉皮卡失去了自己的世界时，库洛洛才会为他开放他的世界。

此刻的徘徊，从一座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他们的旅行跨越了半个大陆，这是库洛洛对他的温柔。他在给时间他适应，或者说，他依然在留时间他做选择。

酷拉皮卡，你真的愿意紧紧抓住他，义无反顾地去拥抱他吗？

有时候人真希望能两眼一闭置身事外让别人替自己做选择，那就不至于面临得失进退维谷。

 

酷拉皮卡决定顺其自然，让别人替自己做决定。

他和库洛洛一路向南，风餐露宿多日，终于到了印西国境内，那片栖息着黑豹的山谷就在这个国家。

眼看就要送洛洛回家了，这时他接到了奇犽的电话。确切说是他在洗澡时库洛洛接的，然后库洛洛拿着电话进来，直接跃进了浴缸里，腾起的水花差点把酷拉皮卡没顶了。

“你动静小点！”酷拉皮卡按着库洛洛的肩膀把他抵在浴缸边，“又欠收拾了？”

库洛洛一边哼哼哈哈地笑，一边示意他“电话、电话！”

酷拉皮卡接起来，半晌奇犽才说话，声音咬牙切齿的：“……酷拉皮卡！你倒是潇洒哈？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

库洛洛从后面凑过来搂他的腰，被他一把抓住，眼神示意不要闹。库洛洛低笑一声，顺着脊背亲吻他的肩膀，酷拉皮卡强忍着还手的冲动，缩着肩膀任由库洛洛捣乱，背后痒痒的触感让他已经计划好了一会要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好脾气地听奇犽在电话那头吼他，吼了几句就换了人，小杰那永远活泼快乐的声音少见地因为酷拉皮卡而带了忧虑，酷拉皮卡怀着愧疚耐心回答他抛来的一连串问题，“嗯、嗯、没事、没有受伤……”没说两句奇犽又电话夺了过去又开始教训他，质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酷拉皮卡：“一路上都没什么信号……”话音未落小杰的声音又卡了进来：“你之前发给我们的文件猎人协会已经给回复了！验证属实、属实！”

两位伙伴在电话那头你一言我一语又快又冲地带来了酷拉皮卡一直等待的消息。库洛洛隐约听见了正事，也停下了不老实的动作。

最后，奇犽终于打败了小杰，几乎是压在小杰身上掰着他的手拿到了电话的主动权，他说：“这是雷欧力给我们的猎人协会的内部消息，你之前收集到的奥尔默叛变的证据，他发了一份给了猎人协会，一份匿名给了阿不旦的政府邮箱。阿不旦那边没有消息，猎人协会那边已经证实了，证据属实。”

酷拉皮卡听到他的话，心中一松，郁结许久的一口气散了一半。

“是吗……”他语气缓和道：“那雷欧力有没有说猎人协会打算怎么回复舆论。”

那些指责猎人协会保护不了皇室大人物的舆论，也是对自己的间接污蔑。那些证据一旦公布，奥尔默便从无辜受害者转成了反臣贼子，对酷拉皮卡的处境是非常有利的。

奇犽犹豫道：“这个，猎人协会在等阿不旦皇室的态度。皇室愿意，他们才能公开。”

酷拉皮卡一瞬有些失望。果然如此，重点不在于事实如何，而在于对皇室而言怎样的情况最有利。一位受歹徒谋害的大公形象，和一位意图谋反并且万事俱备的大公形象，哪一个对皇室更有利呢。他叹了口气，已经猜到了后续。

“没关系，不能公开就不公开吧，反正流言蜚语要不了命。”

酷拉皮卡不在意别人对他私生活的评价，他就跟蜘蛛头子有一腿，如何？他比谁死都有资格介意，他都不介意，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可他很在意别人对他人品的评价，他作为世上最后一位窟卢塔族人，他作为猎人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世人对窟卢塔族的印象。酷拉皮卡可以胡来，可“锁链杀手”、“火红眼”、“窟卢塔”这些称呼后所代表的酷拉皮卡·窟卢塔不能胡来。窟卢塔族的青山绿水所润养出的他的品格与矜持，是他即便作为黑帮，作为掮客，尤其是作为契约猎人从来不曾抛弃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奇犽跟小杰都隐隐懂得他的不甘，两相无言，最终奇犽安抚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猎人协会高层都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否则以前他们也不会邀请你加入，以后慢慢地大家都会懂的。”

酷拉皮卡也只是笑笑：“没关系的。”

挂断电话前，奇犽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带着愧疚与自责道：“那个，酷拉皮卡，抱歉，我们家给你带来的麻烦。”

酷拉皮卡愣了一瞬，他没想过奇犽会道歉，这与他无关。

“奇犽，这跟你无关。”有一句话浮上心头，这是很久以前有人对他说过的话，时间越久，他越能体会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形时的无奈，他说：“就算没有揍敌客，也会有别人。”

 

酷拉皮卡挂断电话，躺回浴缸里，懒懒地不想动弹。库洛洛慢吞吞地脱掉湿衣服，靠在他身上，被他搂进怀里。

他问酷拉皮卡：“很失望吗？”

“嗯。”

“酷拉，你想继续之前那样的生活，还是想跟我走？”

这也是酷拉皮卡一直以来在问自己的问题，是他一直回避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