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黑】爱无宁日 15
披着星际穿越和末世皮的病例本，
各种层面的有病。
年龄操作
黑白随机切换的病娇弟×内耗严重的偏执哥
继国严胜抽回手。
他是不知道“后生计划”的细节的，那个时候在西伯利亚，缘一什么都不曾告诉他。而他执着于虫洞基站，死死轴在了里面，将仅剩的精力都投入了庞大的算术里。虫洞的基站后期的完善和改良只有他一人投入，缘一有心帮他，却实在是忙碌得抽不出丝毫空闲。
虫洞基站和后生计划是一块完成的，缘一和他，在那一刻短暂地站在了人类伟大征程最重要的两个技术关卡。他执意于独自进行星际旅行，他对父亲说，地球需要缘一，注定被牺牲的第一代远航员，应当是他。父亲同意了。可是没过多久，父亲就病倒了，缘一以少主的身份代掌政务，他轻描淡写地驳回了严胜的申请，将他从远航名单里除名。
"兄长如今的体魄，已经不适合做宇航员了。"
缘一说这话时，手握着他的腰身，在他身上挺动，他单手将严胜的手腕钳制在头顶，他只微微用力，严胜便全无反抗的可能。继国严胜万万想不到，他追着缘一跑了数日想听的解释，是以这种形式告知的。
在飞船拔锚起航的前三个月，地球爆发了末世以来最大的一场内战，许多本该参与远航的人在被迫参与了战争，内战带来的死亡近在咫尺，让那些被选中的年轻人对死亡的恐惧到达了顶峰，他们不愿参与这项准备了太久的计划，所有的期望都是有保质期的，家园不稳、远方不安，人的怯懦在这一刻打败了信仰，就算是死，他们也想死在熟悉的地方。
于是继国缘一推翻了先前的一切，将远航飞船从6艘减为1艘，将所有人类从中除名，只留下了他自己和一百多台人造智能机器人，以及后生计划的核心——1000枚胚胎。
在那样的混乱中，他反其道而行之，将启程提前了。他在一片混乱中用仅剩的燃料将自己和继国严胜送上了太空。
那时，继国严胜错觉自己是这场旅程的编外人员，他的名字不为人知，但他确确实实离开了地球来到了太空。但缘一在火星的风玫瑰空间站将他放下了，他没有给严胜争取的机会，一针镇定剂让他昏睡了一整天，然后将他留在了空间站里，独自重新启程去往烈日红镜a。
严胜被唤醒时，缘一已经到了虫洞前，他开启了基站通讯，他需要基地的人通过基站为他进行穿越指挥，这是基站改良之后第一次由真人来测试性能，测试者是发明者，而试验品是他的亲弟弟——这是世上唯一，即使失败也无人有资格置喙的测试，这也是继国缘一带他来此的目的。
严胜返还地球时才被告知，在他们的飞船升空的那天晚上，他们的父亲被发现自戕在病房，手枪握在他的右手，死得血腥又壮烈。
然后便是联邦解体，一片混战。直到彼岸的信息传来，缘一说，他成功穿越了烈日红镜，到达了双子座βb。
混战结束于继国缘一的旅行成功。
他源源不断传回信息和宇宙智慧，重建了地球人类的信心，这20年来新升空的空间站、新建造的宇宙战舰，甚至是地球的地下堡垒，都多多少少借助过继国缘一给出的理论。他被视为救世主，直到他任性地进入另一段，暂未铺设虫洞基站的旅程，杳无音讯。
"后生计划，算是成功了吗？"继国严胜缩回手。
"前面算是顺利，但第三阶段才刚刚开始，依旧顺利才算成功。"
继国缘一不满他的回避，将他的手重新抓回手心。
“那你要在这里留多久，打算带多少人去？需要多少工程师？”
建设新世界不是儿戏，想要效率，就须得将各行各业的人才都储备齐全一块带走。
“没有什么职能者是不从地球带去就没办法的，我们的数据库足够全面，人造人也算智能。”
“但是……”
不待继国严胜说出口，缘一欺身上来，将他抱了起来。
继国严胜很瘦，但他这样的身高，再瘦也不是轻飘飘的，他的骨头往下坠着，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身躯沉重，恨不得摈弃了躯壳只保留意识做一个幽灵。
但缘一抱他抱得轻松，从外星归来的他骨肉也没有多厚实，他是青年人高瘦挺拔的身材，但严胜已经感受过了他骨骼外覆盖的紧密肌肉，他依旧强壮敏捷。
缘一几步走到了床边，将他放下，脱了他和自己的鞋子，一道上了床。继国严胜一瞬间骨骼缩紧。
他和缘一的乱伦关系在旧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缘一穿越烈日红镜成功后，第一次向地球传递信息时，同时向地球人询问继国严胜的近况。他们为了讨好他，事无巨细对他汇报继国严胜的生活，继国严胜去过哪里、见过谁、在做什么、进展到哪一步了，只要是有人知道的，继国缘一就能知道。这透明感一度让继国严胜崩溃，无数双窥探的眼睛让他行走人世如履薄冰。好在他们都不长命，他熬过了那一段活到了现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私事在全面布控的数据世界里失去了踪影，成了年轻人口耳相传的传说。
"兄长在地球，有什么不舍吗？"
继国缘一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抓了一把头发在手里把玩。
"没有。"
继国严胜把自己的头发拿回来，他微微坐起身，又被缘一给按了回去。
"我离开了22年，这样的好年华，我都错过了。"
严胜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这样年轻，什么都还没开始，谈何错过。
继国缘一继续问："所以，您有过家室和子嗣吗？"
继国严胜哽了一下。缘一翻身覆来，双臂撑在他身侧，发丝落在他的肩膀。
"有吗？"
"……在'永无乡'离开地球前，所有男性工程师都参与了捐精，女性工程师自愿捐卵，并入基因库。"
继国缘一笑出了声。他轻抚严胜的脸颊，手指从眼角滑过，一路往下，最终停留在他线条利落的下巴，再往下便是脖子了。
"给了多少？"继国缘一捏着他的下巴问："您的精子恐怕不够惶恐的人群瓜分吧。"
"转存和冷冻会损失一部分，解冻又会损伤一部分，实际有效数量不会超过1亿单位……"
继国严胜被捏得有些难受，他抬头躲避。
"现在的精子库不像从前信息半公开，因为入库标准足够苛刻，现在只对外提供供精者的身高、血型和职业信息，所以即使它们被使用，使用者也不知道基因来源。"
继国严胜没有看缘一的脸，他并不想知道他的弟弟现在是何表情，但缘一的气息他很熟悉，他的弟弟现在绝对没有任何愉快的心思，他此刻的气场算不上愤怒，因为负面情绪埋在深处，但往往是这种深藏的东西，有更强的杀伤力。
于是他继续解释："我没有不舍，就算有孩子，那也不是我的子嗣，那是人类族群的……"
继国缘一打断他的话:"但是，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别的生物和兄长血脉相连啊。"
继国严胜下意识抬头，然后双目骤然睁大，因为他看见了继国缘一的眼睛。
这神态他很熟悉，痛苦的记忆划破二十多年的时光再一次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呼吸陡然急促，他怔然看着继国缘一，他们同样的姿势，他的感受却与午后全然不同。他的恐惧根深蒂固，仿佛这几十年的砥砺挣扎化作梦幻泡影，他从未成功蜕变，他还在四面无窗的空白监狱里，在日服一日的虚无中，等候不知何时会到来的责问和羞辱。
继国缘一的容貌和声音，和二十多年前重合，他垂下眼眸问："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TBC.
